疫情时期的一点思考

今年春节以来，全国人民处于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之中，宅在家里，不能外出，我们还被美国等许多国家“封国”。这是让一种“新型冠状病毒”闹的。

这种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让人类坐立不安？首先是它有很强的致命性。由于目前缺乏针对病原体的有效药物，染病后很可能导致重症不治。第二，传播力及繁殖力极强，神出鬼没，它可以从一个携带病毒的人身上迅速蔓延到周围的人。第三，人身上有没有它，不知道，任何一个看似正常的人也有可能是携带病毒的“嫌疑者”。

如此强大的人类为何在小小的微生物面前却一筹莫展呢？实际上，单细胞的微生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在地球上存活了数十亿年，它们的生命力肯定比人类更强大。可在过去的几十万年间，人类居然还活过来了，这得益于人类和微生物的和谐相处，人类通过不断进化增强了免疫力，以及医学的进步。那为什么病毒隔三差五就来“耍笑”人类一次？那是因为人类对它们认识还不清楚以及对他们轻蔑的缘故。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暴露了我们国家防疫体系的薄弱。同时让人感到不解的是，我们这些声称要改变世界的计算机界人士对疫情防控和治疗几乎是无计可施，平常把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挂在嘴边的人，现在也都偃旗息鼓。难道我们是塞万提斯小说里的堂·吉诃德，面对风车还没比划几下就败下阵来？

常识告诉我们，数据是对现实世界存在的物质和现象的某种形式的表征，如果没有和现实的物质相对应，数据就失去了意义。另外，我们用计算机处理数据时必须有一种模型（或称算法），而且运行时必须在一个可预期的时空内完成，否则也没有意义。就当下而言，我们对如何表示病毒的特征并加以计算，这些幽灵般随人游走的病毒的传播动力学如何，以及如何辨别你我身体里是否携带这类病毒，却都不知道。而最终采取的却也是最有效的措施，居然是一百年前伍连德博士采取的办法：隔离！这是不是很可笑？

从事计算机专业的人必须清醒地知道我们的计算技术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如果能做，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必须承认，病毒这事已经远远超出计算技术以及从事它的人的能力范围，但我们从事计算机工作的人士，可以开发有用的技术，帮助提高社会的疾病防控效率，提高检测和治疗能力，减少人民的疾苦，却不可相信有些人的幻想：人工智能将取代人类。

凯文·凯利(Kevin Kelly)在《必然》(The Inevitable)一书里说，全球经济都在远离物质世界，向非实体的比特世界靠拢。对此，我不能苟同！不但是现在，恐怕一万年之后吃穿住行还是人的基本需求，而这些决不是比特可以解决的。中国人对于一天网购金额达多少亿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领先的国度，可你连圆珠笔芯都造不好，不觉得汗颜么？反观我们认为相对比较保守的德国和日本，他们做出了最好用的产品，以至于国人对他们的东西也是趋之若鹜。我们确实需要好好琢磨如何开发高技术进而把物质产品做好，而不是一天到晚总想着比特经济。

面对肆虐的病毒，提醒我们要对大自然怀有敬畏之心。我们也切不可在疫情过去之后喜庆一番，说伟大的人类战胜了病毒，而是应该冷静地想一想：我们人类到底需要什么，我们的技术到底能做什么。(2020.2.25)